（二.2）意象、认同与成为

[Carroll]

我是否一个意象？ 我是什么？

我是我的经验、我的信仰、我的理想、原则，我的恐惧、我的行动，在我身上打上烙印的所有事件，我的情感、我的神明、我的国家、我的语言，我的意识以及我的无意识。

克：假定我对自己抱有一个意象，我认为自己是个大文豪除了那个文豪的意象，我对自己还抱有其他意象。我对妻子抱有意象，而她对我也抱有意象，我对周遭的事物建立了非常多的意象，以及关于我自己的意象。我可能积累了一大堆的意象，除了一堆意象外，别无他物。

我的解释：把意象比作模型。基于我和其他人相处的经历，我在我心中给其他人建立了模型。而其他人给他们自己建立的模型是基于他们的一生，所以你的建模必然和其他人对他们自己的建模相差甚远，一是建模数据的差距，二是建模算法的不同。所以意象不是现实。

谢：不过等等，除了这一堆意象，其实还有东西。我是说，此刻我就坐在这里，看着你，诸如此类。那么，我感觉到有一个行为的中心或是意识的中心，就在我的身体里并与之相关，有一个中心，不是你，不是大卫，而是我。我的身体，坐在这里，跟那个行为中心相关的，是一大堆的记忆和经验，如果没有那些记忆，我就无法说话，无法交谈，无法辨识任何东西。

克：我承认没有那些记忆，你就无法说话，无法交谈，无法辨识任何东西。我承认我们物理上不同，你高，我矮，我是棕色人种，你是白人。

谢：在另一个层面上我并非有根本的不同。我们都可以讲同一种语言，可以交流，所以有共同点。而且在纯粹的生理层面，我们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点，一样的酶、化学物质等等。氢原子、氧原子——这些确实是我们跟所有东西的共同点。

克：是的。那么，你的意识跟其他人不一样吗？是意识，不是物理上的，而是你的信仰、你的恐惧、你的焦虑、你的忧愁、信念？

谢：我认为我所具有的意识的很多内容或者我的很多信仰、欲望等等，其他人也有。但我认为我的经验、记忆、欲望等等的特定组合是独一无二的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这些不同的因素形成了独一无二的组合。

克：大家都独一无二。那就不再是独一无二了。

有谁能解释这个观点？物理上的独一无二比如指纹，确实是独一无二的。那么心理上的组合呢？）

克：但除了物质环境、语言差异以及经历的事件，从基本上、根本上，在深层次上，我们都痛苦，我们害怕死亡，我们焦虑，我们对某些东西愤怒，我们冲突——那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立足点。

谢：但那并不是多惊人的结论啊。

克：不，不惊人。

博：但我认为，你的说法其实意味着我们的共同点是本质上的、根本上的，而非表面的。而我跟别人谈论过这些，他们说，他们每个人都同意，我们都有这些共同的东西，但悲伤、痛苦之类并没有多重要；真正重要的是文化上更高的成就，这一类的东西，以此为例。

克：我认为全人类的心理内容都一样。因为你走遍世界，你看到人们在受苦，你看到人类陷于痛苦、绝望、忧伤和孤独之中，缺乏爱、缺乏体贴和关怀，那就是人类基本的反应，那就是我们意识的一部分。爱无所谓英国的、美国的或者印度的。

全人类的心理内容是否都一样？上述论证是否有说服力？如果证明为真，能推导出什么结论？证明为假，又会如何？

认同与成为

认同的原因

我认同我的国家，因为那带给我一种力量、一种标准、一种地位、一种安全。我想跟某些更伟大的东西相认同，因为我感到不安、不满足、孤独、隔绝。所以我认同于上帝、国家、墨索里尼，不管什么——希特勒或者任何宗教导师。

成为

因为我觉得我的现状不够好，所以成为其他什么似乎就是我的出路了。

从童年起，我就被要求成为是我现在想要成为其他什么的一个原因。

成为意味着逃避现实，逃避你当前的状态。

那么，逃避是否有用呢？

逃避没有用

就像你为了逃避心理上的痛苦而去打游戏、刷短视频，乃至于户外登山或其他娱乐活动。但等你一回到家，痛苦还在那里。我认为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经历。

观察心理痛苦的本质能否让我们从心理痛苦中解脱？

想象心理痛苦在我们心中的一个位置，逃避指我们将注意力远离它，而观察指将注意力集中到它身上。非常留心、非常敏锐、警觉地思考它的本质是什么，它是怎么产生的？

思考后有几种结果：

• 发现不了心理痛苦的原因。可能是你的思考不够敏锐，可以尝试将你的想法抽丝剥茧，分解成算法那样一步一步；或者是你需要一些提示，可以通过获取更多相关知识；或者是没有原因，但有这样的情况吗？
• 发现了肤浅的心理痛苦的原因。比如认为工作不稳定的深层原因是缺乏安全感，不满足的深层原因是比较。
• 发现了深层原因。思考能不能解决这个原因，见下方的“比较”。

逃避有用

观点：如果我身处一个非常糟糕的国家，我可以逃离它去另一个国家。虽然这只是对我个人有效的解决办法。

赞同：如果某些心理问题由非常糟糕的国家造成，那么这些心理问题可以被解决。

反驳：

不能彻底解决所有心理问题。

• 假定你从一个非常糟糕的国家逃到了地球中最好的国家，你就会没有任何心理上的痛苦吗？当前地球中不存在这样的国家——其所有公民没有心理上的痛苦。所以你还是会有心理上的痛苦。
• 自下而上是否更可能构建上述中的国家？自下而上指先构建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然后是家庭与家庭间的关系，然后是社区直到整个国家。先做好个人，才能做好集体。或是自上而下，先做好集体，才能做好个人。

比较

心理上一直不停地比较是心理创伤的一部分。所以，我的生活可以没有比较吗？这个比较不是指物理上的，比如哪块布更好、哪个人更高，而是比较自己与其他人。如果你说一句话，整个世界都侧耳倾听。而我大喊大叫也没人理。所以，我想跟你一样。这个比较，就是“成为”的起因。

我不去做比较。 拿我自己跟聪明伶俐的你比，我就认为自己笨了。但如果我不作比较，我就没变笨。

其他人拿我做比较。

谢：可是，也许你不作比较，可我会比，我可能会说：“你是个笨蛋”。

克：那好，我会说：“好吧。” 你说我笨，我反问：“有吗？”

我想知道
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是他在跟我比较吗？

他……
——你明白吗？

（笑）正好相反。

谢：那真令人泄气。是的。
我的意思是，如果我们

拿自己跟别人比，
说“你是个笨蛋”，

然后对方说，“笨是
什么意思？！“（笑）

这里的逻辑和笑点在哪里？视频 41:20

心理上的隔绝会带来心理上的安定吗？

认同、成为会带来隔绝。 如果你认同上帝，那么你会排斥非上帝；如果你想成为 A 状态，那么你自然排斥非 A 状态。认同、成为给我们带来一种心理上稳固坚定的感觉。并且我们不断地认同，如果一个不管用就找下一个，而不是怀疑认同本身是否有问题。

克：隔绝实际上没有用，过去五千年，认同产生的国家导致了五千场战争。

这个论证是否正确？国家的产生是否导致了更多战争？国家是否是和心理认同有关？如果没有国家，是否会带来心理上的安定？

认同的层面

认同在家庭层面

如果我保护我的家人，为他们挺身而出，对他们的侮辱或攻击就是对我的侮辱，他们也负有同样的义务，如果我病了或不舒服，他们会给我吃饭、照顾我，如果我被警察抓了，他们会努力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，如此等等。这确实给了我一种安全，这的确是有用的。

认同在国家层面是否有用？

没用：因为国家不同而互相敌对是愚蠢的。但是我们扩大范围来看，从家庭扩大到社区，从社区扩大到国家，那是一个大范围的孤立过程。就因为你是英国人，我是德国人，而我们跟彼此过不去。

有用：我们远没有杀光彼此，实际上我们的人口在增长，现在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时代。

全人类是否是一个整体？

是一个整体：

克：我不会划分界限。我认为，作为人类，我为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负责，因为我是一个人。所以，这个世界就处于这样可怕的分裂中，我不会去做一个印度教徒，我不会去做一个天主教徒、新教徒、佛教徒——一概不做。

不是一个整体。 如果我病了或不舒服，陌生人并不会照顾我；陌生人和我会鱼死网破如果只有有限的资源才能存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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视频链接：心理痛苦

如果觉得 57 分钟的视频太长，可以下载字幕进行阅读： https://downsub.com/?url=https%3A%2F%2Fwww.youtube.com%2Fwatch%3Fv%3D3GLwXLr_Q8E

我为什么要发布本系列哲学相关的帖子到 V2EX 这个技术社区？

我希望通过逻辑、科学、事实而不是神秘学、宗教狂热、迷信等进行讨论。程序员必须具备逻辑性，否则程序就不能运行起来。写程序必须一步一步来，把握所有的步骤，尤其是在 debug 的时候，这对觉察问题的本质、分解问题有帮助，和克所说的“非常留心、非常敏锐、警觉地思考它的本质是什么”符合。

[AlkTTT]

为了保持这里的良好氛围，V2EX 有自己的明确规则：

• 这里绝对不会全文转载任何文章，而只会以链接方式分享

[takato]

另外请考虑为帖子选择合理的分区。

[Carroll]

@AlkTTT
只有 `克：...` 这样的格式才属于原文，其他的都是我基于原文进行的总结——提炼出论点、论据，优化逻辑结构，使其更容易被理解；对我有疑惑的地方发出提问，列出正反双方的观点，希望和读者进行讨论。所以文章并不全是转载，只是存在引用。

另外，原文是一个长达 57 分钟的视频。如果一开始就要求读者看完视频才能讨论，那讨论的门槛就比较高。另外，引用视频也不如直接给出文字直观。

在[（一）人不可避免地要遭受心理上的痛苦吗？]( https://v2ex.com/t/847450) 中并没有任何原文引用，而在这里就有了。因为我觉得“意象”更难进行表达，列出对话原文能更容易帮助读者理解。

[Carroll]

@takato

当前的标题“（二.2 ）意象、认同与成为” 确实与“问与答”不配，如果改成一个问题会更好。比如“我们是否通过意象观察世界？”、“逃避能否解决心理上的痛苦？”。

但内容中有多个问题，比如第一行的“我是否一个意象？ 我是什么？”，下面的 “观察心理痛苦的本质能否让我们从心理痛苦中解脱？”、“心理上的隔绝会带来心理上的安定吗？” 等等。

节点的选择。我认为这系列帖子更符合“哲学”节点，但我并没有找到该节点，应该还没有被创建。

不适合“分享创造”节点，明显是用于新作品的。
> V2EX 非常欢迎独立开发者把他们的新作发布到这里。V2EX 汇聚了一群具有强烈好奇心和尝试欲的开发者，把你的新作品发布到这里，可以为你获得第一批用户，并且他们会给你很多有用的反馈。

“随想”节点也不合是。我希望读者和我进行讨论，而这个节点没有多少讨论的含义。这系列帖子也不是随便想想，而是从问题“人不可避免地要遭受心理上的痛苦吗？”明确引申出来的。